寇天赐瞬间咧嘴笑了,赵润见此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羞红。
赵润明显有点小傲娇。
寇天赐有一大堆的礼物,他却只有寇季送的古砚。
他对古砚自然倍感珍惜。
在寇天赐找到他,要分一车礼物给他的时候,他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,故作不在意那些礼物的样子。
但当寇天赐向他索要古砚的时候,他彻底绷不住了。
寇天赐戳破了赵润的小傲娇以后,并没有穷追猛打,而是走到了一辆马车前,跳上了车辕,对着赵润招了招手。
赵润瞪了寇天赐一眼,走过去,跳上了车辕,跟寇天赐并排坐在车辕上。
在他们二人跳上车辕的时候,寇季等人已经将各自要带的东西尽数装上了车。
临别之际。
寇季将狄青唤到了一边。
“狄青,此次一别,再相见,恐怕要等到朝廷新立的两支禁军赶到此处才行。在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内,你都要镇守在此地。
有些东西在人前我没办法告诉你,如今特地把你叫到了人后叮嘱一番。
我走了以后,此地的兵事就归你掌控。
一旦遇到了俘虏反叛,你万万不可以手软。
随后朝廷会派遣一大批文臣过来。
他们中间要是有人在俘虏作乱以后,还护着俘虏,你也不必手软。
总之,在此地,任何有碍我大宋统治此地的人,你都可以将其先斩后奏。
你不要怕事,也不用太给那些文臣们面子。
你统领的是禁军,禁军的一切他们都无权干涉。”
寇季主要向狄青强调了一下文臣们到了以后,狄青该以怎样的姿态去对付那些文臣。
大宋的文臣之前清理了一批又一批。
但随着疆土的急速扩张,朝廷又破格选了许多人为官。
也正是因为如此,朝廷难免有识人不明的时候,让一些迂腐的,又或者黑心的家伙混迹在了其中。
黑心的家伙不谈,迂腐的家伙有时候很容易好心办坏事。
一旦俘虏们中间出现了叛乱,那群迂腐的家伙里,必然有人站出来说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,阻止狄青率领重兵去镇压。
然后自己跑去给那些俘虏们讲道理,去招安那些俘虏。
如此一来,不仅害己,也害人。
还容易养虎为患。
此地的俘虏跟大宋腹地的那些土匪流寇可是有本质上的区别。
他们要是闹起来了,基本上就是奔着不死不休去的。
安抚、招揽,几乎是不存在的。
除非大宋允许他们立部,亦或者立国。
但那可能吗?
所以此地的俘虏一旦闹起来,除了用重兵弹压外,没有第二条路可走。
寇季可不希望因为某些文官的愚蠢,让此地生出什么反叛的势力,并且形成大势。
一旦形成了大势,迁移到此地的百姓可是会遭大殃的。
狄青听完了寇季的话,明白寇季为何跟他说这些话,他也知道朝堂上一些迂腐的文官的秉性,所以几乎没有任何犹豫,就点了点头。
在狄青眼里,俘虏就只是俘虏,他们还是罪籍。
在他们没有脱离罪籍之前,狄青杀多少都不会有心理负担。
寇季在叮嘱完了狄青以后,拍了拍狄青的肩头,“官家此次虽然不会封你为王,但是你的功劳官家肯定记得。”
狄青重重的点头。
寇季收回了手,上了马车。
狄青翻身上马,送寇季一行人出了辽阳府府城。
在府城门口。
狄青一直看着寇季等人的队伍消失了以后,才策马回了辽阳府。
寇季一行人出了辽阳府以后,率领着兵马,押解着金银财宝等物,一路往西而行。
沿着大道往西行了十里地左右。
就看到了一片片新开垦出来的良田。
迁移过来的百姓,正驱使着俘虏在田间劳作,见到了寇季一行路过,便赶到了路边,冲着寇季的马车躬身施礼,并且大声呼喊。
“送寇公!”
“送寇公!”
“……”
寇季一行人行了一路,相送的人就喊了一路。
王曾坐在马车里,一手扯着马车的帘子,看着车窗外那一望无际的黑土,听着那一声比一声高亢的相送声,感慨万千。
“这大宋朝,已经没有人能比得上你小子了。”
王曾长叹了一声。
寇季侧躺在马车里,一手拿着酒壶,一手捏着糕点,撇着嘴道:“你可别瞎说……大宋朝谁也比不上官家。”
王曾嘲讽的一笑,“你在此地振臂一呼,从者恐怕会超出百万。官家可不行。”
寇季扔下了手里的酒壶,不满的道:“你是嫌弃我麻烦不够多,还是觉得我死的不够快?”
王曾淡淡的道:“老夫只是实话实说。”
说到此处,王曾放下了马车的帘子,盯着寇季,感慨道:“从高丽覆灭后到如今,才过去了半个月,你小子便已经让人开垦出了一眼望不到头的良田。
如此效率,简直是骇人听闻。
若是让朝中其他官员来办,到了夏末也未必能开垦出如此多的良田。
这一眼望不到头的良田,到了秋日的时候,一定会收获一大批的庄稼。
迁移过来的百姓,到秋收以后,就能彻底安定下来了。
待到官家招募的两百万兵马到了此处。
此处就算是真正的成了我大宋的疆土。
此处将会被我大宋百姓一直占据下去。
你的功劳,用功盖千秋四个字形容,也不为过。”
王曾仰起头,长叹了一声道:“老夫恨自己生不逢时,未能跟你一起入仕,一起建立千秋功业。
老夫又庆幸自己能活到现在,能看着你一步一步将我大宋打造成一个真真正正的天朝上邦。”
寇季听到此话,没好气的道:“该说的咱们在辽阳府内就说清楚了,你没必要在奉承我了。”
王曾目光落在了寇季身上,“老夫说的是实话。”
寇季撇了撇嘴,没有言语。
王曾再此掀开了马车的帘子,望着车窗外的良田,由衷的感慨,“如今的大宋……真好……”
寇季重新抓起了酒壶,道:“以后会更好……”
王曾脸上浮起了笑意,笑容灿烂的道:“对,以后会更好。”
王曾就这么一路观看着百姓耕种,一路感慨着,缓缓西行。
由于他们押送的东西比较多,所以行路的速度并不快。
从辽阳府到上京城,以及是半个月以后了。
进入到了已经更名为临橫府的上京城地界以后,寇季和王曾看到的百姓有了不同。
在辽阳府等府地界的时候,他们看到的都是一块块新开垦出的良田,以及零零散散的散落在广阔无垠的良田中的百姓和俘虏。
到了临橫府以后,寇季和王曾看到了一块块长满了庄稼嫩芽的良田。
在良田边上的大道上,有百姓们挑着担子在出售一些箩筐、篮子等物。
越往临橫府府城,大道两边叫卖的百姓就越多。
朝廷将百姓们迁移到了此地以后,只分发了一些简单的农具,以及辽地原有的一些屋舍。
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。
百姓们是勤恳的,他们在种植完了庄稼以后,就凭借着各自的手艺,编制了一些箩筐、篮子等物拿出来售卖。
编制箩筐和篮子的手艺,并不是什么稀罕的手艺。
原材料基本上就是树枝、竹条、藤曼等物。
几乎没有多少成本。
民间会这项手艺的人很多。
所以出现在市面上最多的就是箩筐和篮子等物。
由于此地的百姓在大宋的时候是赤贫的百姓,所以他们手里并没多少钱财。
所以交易的时候用的钱财很少。
几乎都是以物易物,又或者用俘虏来抵账。
比如一个小篮子值五文钱。
有人一口气拿了四个篮子,就可以让自己家里的一个俘虏,去对方家里做工两日抵账。
又或者将自己家里分配到的马匹,借给人家使用两三日抵账。
良田里的庄稼,可不是种下以后就完事了。
中间还要锄草、松土,旱时还要挑水灌溉。
所以百姓们在种下了庄稼以后,还要时不时的去田间劳作,以助庄稼茁壮成长。
所以百姓们即便是将庄稼种下去了,也需要劳力。
特别是将草地开垦出了良田的第一年,地里的野草总会在不经意间冒出来,所以经常要去锄草。
距离临橫府远的,几乎都是百姓在叫卖。
距离临橫府近的,不仅有百姓,也有一些商人参杂在其中。
寇季稍微打量了一眼,大多是盐商和皮毛商。
盐商们背着盐袋子,在百姓们中间穿行,时不时的放下盐袋子,跟百姓们交易。
百姓们有钱的给钱,没钱的可以赊账。
待到了秋收以后,用粮食抵债。
用粮食抵债的话,盐商们会将粮食压在一个极低的价格上。
到了秋收以后,盐商们赚的可就不是一点点卖盐的钱。
百姓们每一户最少都有一千亩地,秋收的时候收的庄稼必然不会少,所以不怕盐商在这个上面占便宜。
盐商们也不怕百姓赖账。
毕竟,盐铁都是官营的。
几乎能做食盐生意的,背后都有官府的影子。
提示:本小说不支持浏览器转码阅读,请退出阅读模式或转码阅读既可正常观看!